錢拾肆_金城十四少

曾向空門學坐禪,如今萬事盡忘筌。眼前名利同春夢,醉裡風情敵少年。

【修川】千里不留行(三)

《千里不留行》吧,每章当作是单独故事也好,按顺序当作是系列也罢,都不碍阅读。《绣春刀》的时候尚且不知道师弟名字,只能称靳一川,如今《修罗战场》既然解开了千年谜题,那自然是叫丁显的。但我有二次设定,还想写写丁家一门的故事,当然这也是后话。

突然感觉一年不写,再写师兄师弟有种莫名的我不是一条清水狗的感觉,陷入深思_(:зゝ∠)_




丁显将全身浸在热水里,舒展了舒展脖梗子,双手搭在澡桶沿上,说不出的惬意。偌大的澡桶虽是摆在外间,但丁显已然吩咐过,天也已入夜,自是无人打扰他的雅兴。

 

他生性是爱干净的,但偏偏跟了个邋遢师父,也是天意弄人。师父捡他回去的时候,他尚不足十岁,身上的锦缎已然残破,堪堪只可避体,正值秋日里,连保暖都是问题,风餐露宿良久,自然干净不得,连肺疾的根子也是那时候落下的。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伤了脑袋,小少爷不记得自己是何门何户,也不记得姓甚名谁,更不用说是因何沦落。待到了师父家中,还是师父授名为显。人在屋檐下,小少爷又是个内敛性子,自然也不好说甚话语。慢慢熟悉了,丁显也是有些讲究的。师父尚好,见他年幼宠惯于他。但后来最糟糕的是,师父叫丁修带着他,哪里还干净得了。丁修生平最讨厌干净,连新买的衣裳都要在泥里滚一圈心里才舒服,他这样的性子怎么容得了丁显,故而丁显也没少吃苦头。

 

但说来也奇怪,丁修虽然嘴上毒,手底下却很有分寸,每次过招都只用刀背,眼见着要激得丁显肺疾发作,便即刻收了手,嘴上再骂咧、揶揄几句,也就作罢。丁显是个记人好忘人歹的主儿,心里多多少少竟还觉得丁修对自己是不错的。后来岁数渐渐长起来,丁修的脾气更坏,但那是对外人,对丁显,倒还是十几岁时候的样子。

 

此刻丁修尚未回来,丁显猜想他约莫今晚又是宿在哪一出姑娘那里,自己倒是乐得消停。本来丁修要住在长风楼,丁显一百个不情愿。“愿为西南风,长逝入君怀。”这长风楼是什么地方,丁显听名字也知道。但现在他倒有些感谢丁修的决定:谁能想到劫走玉石莲花的人就住在此地最大的勾栏之中。不仅在勾栏中,还在这头牌花魁的独个小阁楼之上。若不是那位花魁吊死此处,想必老鸨也不会轻易将此处低价租给他二人。但丁显又一想,丁修要住,那花魁不死也得死,现在这样也是好事。只是这水红的幔帐,大红的鸳鸯锦被叫丁显难受,虽本就是“夜夜房中换新郎”之地,但一想到此时这屋中住的是他与丁修,就格外别扭。好在这四日之内,丁修只有一夜回来,还是半夜三更,回来便倒在地上,不知道喝了多少酒,丁显在里间都闻见了他熏人的酒气。

 

此时亥时已末,想必丁修正长风入“怀”,他向来是荤素不忌的主儿,只要是唇红齿白的,他都爱。有时为了些风韵事,闹出些麻烦,丁显也是不快的,但到后来还是帮着解决,毕竟是自己师兄,若当真不管也不好说。这次玉石莲花的买卖,本就是丁修出了大力气,由着他主事,丁显也是愿意的。虽然无论何时,都是丁修主事。

 

丁显懒得去想丁修,兀自享受自己的热水,他舀起几瓢水从后颈淋下去,又捧起一捧水抹了一把脸,泡的水见温,他正待从澡桶中出来,却猛听得门外有声。且脚步声奇怪,时轻时重。丁显的耳朵灵敏,身手也十分灵巧,他站起身子伸手一把摸了件外衣披上,向起一跃便要去抓放在里间桌上的双燕。但门外的人比他更快,还未待他转身,便一下冲入门内,转瞬之间关了门,还打灭了外间唯一一盏烛火。丁显有些紧张了,这人对这屋内如此熟悉,竟连一只蜡烛也知道位于何处,自己已失地利。再加上天已秋末,丁显刚刚从热水中出来,浑身湿透只着一件单衣,实在不足以御寒,又失天时。他感觉自己的额头微微冒了些冷汗,此时自然不是进攻的好时机。但对面的人却也失声似的,毫无响动。

 

二人僵持约有半柱香,丁显听见对面的人呼吸稍微有些粗重,他知道就是此时。双方交战,本就是呼吸间之事,此时不动更待何时。丁显上前一步,倾身出左刀,那人用掌一推,竟卸了他一半力气,丁显心中一惊,但手上却不曾迟疑,那本应是反手的右刀此刻却变削为捅,拉臂由右至左猛力下来,不料对面人向左一闪,顺势捉住丁显左手向后反扭。丁显吃痛,却被人反剪左臂挣扎不得,右手想出招也够不到人身。万不料顷刻之间,丁显败局已定。

 

“你是何人!”丁显低声喝道,身后人不答话,且又加大了几分力道,丁显疼痛难耐却不做声,左手刀倏忽落地,右手仍在身后乱刺却沾不得目标半分毫。身后人忽抬右脚,将丁显右手刀踢得脱手飞出,听声音直没在床帷柱上。丁显此时怒火攻心,顾不得左臂被人治住,便要强行扭转身以右拳攻之。但身后人稍感他动势便一下将他他拉近身前,右手捉他腕子于腰前扣住。这本当是万分凶险的时刻,他二人却似儿女缠绵。身后人比丁显高些,丁显的背隔着一条左臂便是身后人的前胸,姿势暧昧丁显如何不知,更何况他身上湿衣未干。身后人却颇感享受,微微低下头,提鼻去嗅,呼吸就喷在丁显的颈子上。丁显哪里受得了这份侮辱:“腌臜东西!”提右脚去踩,不料身后人抬脚顺势勾过桌边木质绣墩踩在上头,架起丁显右腿。丁显此时火烧面孔,羞愤交加,想到自己要折在此处,心中万般不甘,他丁显虽非什么名震天下的英雄好汉,也是堂堂七尺男儿,遭了这样折辱,若是被人知道,如何在江湖立足。越想越气,丁显猛然挣扎,未待挣开,却听得身后人道:“丁花魁,爷我今晚特地洗了澡,换了衣裳,闹什么,这就好好待你~”

 

那话里拐着弯,丁显一下由脸红到了身子,好在这暗里谁也瞧不见。丁显小声道:“师兄,莫要戏耍我~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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